人生漫长既是好事,又是坏事。对于阿烈而言,漫漫人生中却充满了疑惑,知道自己来自何处,知道自己是什么,但就是找不到那个所谓的“根”。若是永远如此,那么漫漫人生对于阿烈来说,似乎没有什么意义。千百年后,不会有人记得他,甚至他会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犹如浩渺的烟尘一样,渐渐淹没在天地之间。
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重复发生,阿烈希望能够找到不死之国,找到他的同族,更是找到他入世的真正意义。
就算阿烈不说,孟极也非常理解他的想法。
天地间的一切种族,无论是同源还是同宗,每一个个体都渴望身体中不断叫嚣着的血脉传承,那是起点,也是终点。
没有哪一个个体想成为无根的浮萍,因为他们往往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。
此次渔村一行,阿烈和孟极算是断了线索。别无他法,两人只好继续到处搜寻消息。
这一日,孟极竟然接收到族中长辈传来的消息。
“山村有难,速归!”一张印有暗红色花纹、带着烫金花边的纸条上只写了一行短短的字。
阿烈也凑过头去瞧,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。有难?什么难?
消息很短,只有短短六个字,但孟极却是极为熟悉,一看就知道出事了。
孟极一族守护的石者之山的名望虽不如远古时代,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这座山脉依旧受到几个山村世世代代的敬仰和供奉。
守护者便是两者之间的桥梁,孟极一族便承担着责任。
供奉者和守护者共同维系着山上的灵气,反过来,山之灵气无私地给予两者生存的根本,这是一种和谐的共生关系。
若是一方打破,另一方也会跟着出问题。
“阿烈,恐怕我们要回去一趟了!”孟极英挺的眉紧紧皱着,紧紧抿着嘴巴,过了会儿才沉声说道。
阿烈虽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儿,却是信赖孟极。
孟极近来随着传承能力的炼化和觉醒,已经不能与同日而语。能让孟极露出这样一言难尽的表情,看来山村中的事儿很是蹊跷。
“走吧!”阿烈吐了口气,故作轻松地说道,“你离开家这么久,也该回去看看了。”
孟极看向阿烈,眼睛里充满了感激。
正因为平日里的默契,两个人行动起来颇为迅速,加上事情比较急,便决定轻装上阵,只带了一点必不可少的物品就出发了。
阿烈踏上石者之山的地界,不禁感叹他的心境和感觉与第一次来到此地早就是天差地别,就好像是回到了他的第二个家。
阿烈心中暗道,大概是孟极的缘故吧!
想当初,孟极还是那么小的一团,像极了白色的小豹子,阴差阳错下喝了自己的血化作了人形。没想到短短一两年,孟极竟然成长为高大英俊的少年,嗯......恐怕得是青年了!
猫科动物的成长速度都这么迅速吗?
阿烈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,还暗暗感叹道自己的脑袋里都装了一些什么东西!
孟极对这里自然是熟悉无比,带着阿烈七拐八拐,走了好几个小时才到达了族中长辈所说的山村。
“你不去问问你那个族中长辈吗?”
孟极摇了摇头,“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传递消息的纸条?”
“纸条......”阿烈用修长纤细的手指摸着下巴,歪着脑袋,“好像......没有什么特殊的吧?嗯......不对,那张纸条带着暗红色的花纹,对不对?”
“对,还是烫金花边”,孟极补充道,“这是孟极一族特有的标识,只有在族中也不知情况的时候才会使用。”
“原来如此,我说一个传递消息的纸条怎么这么漂亮,原来里面暗藏玄机。”
“有时候,用标识比用字更安全。想来族中长辈也不明所以,又不方面以孟极原身出现在山村中,故而将我召回。毕竟,我是近百年来唯一化为人形的孟极。这件事儿由我来办最合适。”
孟极对于其中的隐情猜得七七八八。但他不知道,这也是一次试炼,一次有机会接受族中更大传承的绝好机会。
阿烈自诩也算是见多识广,又有孟极在身边保护他,自然是想要看看山村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两个人进村之后,阿烈才发现这个山村与他们以往认知中的山村可是云泥之别,截然不同。
一般来说,山村嘛,位于山中,靠山吃山,条件自是不能与广阔平原上的村落相媲美,条件会比较落后。但是眼前的“山村”却是二三层小洋房耸立,似乎是经过了特殊的规划,排列的是整整齐齐,就连颜色也端得是整齐划一,红色的房顶、雪白的墙壁,在整座颇为原始的小山头上格外显眼,引得人眼前一亮。
阿烈吃惊得张大了嘴巴,“这真的是山、村?”
孟极却丝毫不惊讶地点点头,“是山村。听长辈们说,远古时期,很多的供奉者来到石者之山附近供奉,时间久了,他们便伐木造房,在周围住了下来,人多了之后就慢慢形成了村落。”
阿烈一拍脑袋,恍然大悟道:“对啊,山中盛产玉石。这些供奉者经过长达数十代的供奉,造就慢慢积累下一份财富,只要后代不是败家子并愿意继续供奉山灵,以后的财富肯定会越积越多。”
“同样的,这就意味着他们无法长时间离开山里,即便是财富再多也只能在这里安家落户。”孟极抬眼看了一下整个村的布局,发现还是非常有讲究的。
阿烈不以为然,“这是当然的,凡事有利就有弊,不过是看个人的选择罢了。”
孟极点点头表示同意。
世界的事儿大多是这样吧!不会让人占有全部的好处,也不会让人承担全部的不幸,总归是利中有弊、弊中有利,万物相生相克便是这个道理。
“我们住在哪里呢?毕竟我们对于这个山村来说是外乡人,贸然借宿好像不太好吧?”阿烈知道村落里的人对于陌生人还是比较警惕的。若是一直在别人的关注之中,恐怕也不好行动,更不要说调查山村中的问题所在了。
孟极也有这方面的顾虑。
还不等两个人有所行动,只见一位头发胡子花白的老者拄着拐杖从山路尽头徐徐走来,除此之外一旁还有个壮汉在后面跟着。
“老祖,老祖,您慢点!不着急啊!”壮汉一身结实的肌肉,遒劲有力,却只能从一旁迈着小步子不断地提醒道。
等前面的老者走近了,阿烈和孟极才看清他的样子。
老者一头白发拢得整整齐齐,同样修剪规整的胡子垂在胸前,仔细一看才发现老者面容庄重中透着一点慈祥,精神矍铄,双目丝毫没有因为上了年纪变得浑浊不堪,反而炯炯有神。
老者眼睛向孟极头顶一撇,便知道他一直等的救星来了,“您就是孟极吧?”
“老祖,您怎么......”一旁的壮汉特别奇怪老祖为什么对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如此尊敬。
老者轻声呵道,“顾海,不要多言!”
壮汉立刻不作声了。
老者歉意地朝孟极笑了笑。
“不敢当,您是......”孟极不在意地摆摆手,他有些奇怪老者怎么认识他,便出言询问道。
“上边传来的消息”,老者用布满皱纹的手指了指石者之山的上面,尊敬地说道,“您远道而来,去我家落脚休息一下吧!我对村里人说是我的远方重孙回来拜拜祖先,希望您不要介意。”
“怎么会,您太客气了!”
阿烈听老者所言,便明白孟极一族的长辈们应该是提前打过招呼,这下就说得通了,再说这层身份还是极为有用的。看老者的年纪和身份,估计是村里很有名望的人,说不定是什么长老之类的。他给孟极一个正当的身份,对于事件的调查就再好不过了,一来可以消除村民的戒心,二来孟极也便于行动,做一些什么事儿也不会引人怀疑。
“既然这样的话,您就不要在称呼孟极为‘您’啦!”
老者这才注意到孟极身旁还有一个年轻人,身材高挑,面容斯文俊秀,脸上挂着懒懒的笑意。
“这位是......”老者看向孟极。
“这是阿烈,和我一起来看看。”孟极不想随便透漏阿烈的信息,含糊其辞地介绍道。
老者不敢怠慢,恭敬地拱拱手,做了一个请的姿势,随后在前面带路。
阿烈和孟极便跟在两个人身后,沿着山路向村中走去。
进村之后,阿烈才发现里面更是小有乾坤,远远望上去的白墙不是普通的白墙,是一种混合着亮闪闪粉末状物质的白色石板一块块拼成的。墙面下方与土地相交的缝隙都是用长条状的墨绿色玉石填充,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出莹莹暗绿色的光芒。
这个山村确实不是普通的村子,富裕程度可能要比阿烈和孟极想象中还要多。
不过,财富再多也不过是身外之物,没法花出去也只能充当地基和墙壁,只能叹一句可惜。
村子中心有个小广场,似乎是村民们举行活动的地方,因为广场中间有一个祭祀的高台,材料竟然是用大块的半透明的玉石做的,实在是极为罕见。
广场一旁有不少坐着闲聊的人,看到老祖后面跟着两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年轻人,年纪都轻得很,只是其中一个一头白色短发,身材健壮。
原本在闲聊的人都好奇地打量着两个人,眼神中均有一丝戒备。
说来也不奇怪,以前就有外面的人到村子里来,无一不是最后生了偷盗之心。村民们对于外来的陌生人都抱有戒备之心。
“老祖,这两个人是谁啊?怎么从来没有见过?”一个壮年男人状似笑呵呵地问道。
周围的人面上丝毫不显,耳朵却竖着想要知道答案。
“这是我亲兄弟的重孙,不远千里来这里看看我,顺便祭拜祖宗,也算是落叶归根。”老祖捋着花白的半长胡须,慈祥地笑着解释。
阿烈仔细观察了一下,老祖说完之后,周围人眼中的那丝戒备也变成了释然,都好像是松了一口气。
村中人昨天就听老祖说过弟弟的重孙想要回来看看,知道了两个人的身份自然是松了一口气。村中年纪长一些的老人
孟极心道:幸亏族中和老者打了招呼,否则想要在村子里行事恐怕是难上加难。
老者一一为孟极和阿烈介绍周边几位年纪稍长一些的长辈,都让孟极和阿烈喊“叔”或“阿祖”,算是认亲,混个脸熟。
阿烈颇为玩味,有意思。
安置好了之后,孟极就立刻询问老者,“村子里出了什么事儿?”
“最近一两年,村里陆陆续续发生了几桩一家之主杀掉全家后又自杀的事儿,一开始大家只是觉得当家的男人精神出问题了,后来又多了两桩同样的事儿,才引起了大家的重视。”
老者深深地叹了口气,惋惜地摇摇头。
孟极皱了皱眉头。
“怎么会这样?”阿烈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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