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正气观里每日的事,也不是这么朝九晚五非常固定。
时间稍微一场,季莱做事熟练了,速度便快了。
这个快,是又快又好的快。
快了之后,时间就多了。
每天最重的事,就是上午下午的巡山。
他巡山时,会给所有的鸡,鹅,花草,树木,山石,还有登高时给远处的城市“望气”,就这么不断地练,进步也点点滴滴厚了起来。
巡山时间少了,回观内待着时间就多了。
到了观内,招待客人伺候卖酒的事,就他来做。
可这不代表老道士轻松。
十个客人里,有九个是来买东西的,除了好喝到爆每天晚上都要就着牛肉羊肉的鲜酒外,熟成和陈酿也有人买,然后就是用酒尾酿造的醋……
有些人买的时候,还顺带着买腊鱼腊肉腊肠。
那剩下一个客人,基本是提前预约好了过来看病的。
但凡是来看病的,老道士都会抽出时间给人望闻问切,随后需要开药的就开药,需要针灸和拿捏的就进行针灸。
完全分文不取,药也是送人的。
有时甚至自费火工,给人熬好了带走。
如果是病人,老道士会让季莱马上过来,待在旁边不要说话,看着就好。
诊脉,看舌头,看脸色,闻味道,针灸,推拿,季莱也学了不少。
他学这么快的原因,一个是每次老道士看之前先让他看,他看完后再看,说出诊断结果,这样就像是学生做了试卷,老师来纠正了一般。
之后针灸和推拿,也是手把手教。
不过老道士在这块比较古怪。
但凡治得好的,同样的病不会来他这里第二次。
但凡治不好的,他会推荐病人去他朋友那儿治。
所以基本看不到同一张脸两次。
也因为人多,每次都是不一样的病,季莱意识到了同一种病,不同性别,不同年龄,不同体质,治疗方法都有明显浮动。
另一个学得快的原因,是他这些天不断练习“望气”的成果。
这些来的病人,身体精气神如何,他一次判断,**不差。
可对这种结果,老道士却很严肃地说不满意,因为看病不是儿戏,必须精准。
当然,这些“病人”也不尽然是来看病的。
还有些是来“看事”的。
这样的人不多,一个月才来一两个。
季莱也是来这里但半个月后才知道,原来老道士还会“占卜”。
不过他的占卜在季莱看来,还是有点“玄”的。
不看手相,不解字,不求签,不算命,不卜卦,什么都不做,就陪人聊。
然后,震惊的是,不论哪个客人,不管来时多不好,最后都能满意而归。
如果不是客人主动说明了“占卜”,季莱还以为老道士是在当陪聊。
可当他问师父能不能学“占卜”时,老道士却笑了。
“别迷信,哪有这些乱七八糟滴呀?看人家心理医生咧不?也是唠嗑,按小时算费。人家厉害在哪?在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。所以啊,这些心理医生啊,有本事滴都不人不鬼,莫本事滴都装神弄鬼。俄也陪人聊,聊啥?俄跟涅说过滴,吃好,走好,睡好,说好,做人莫种小事情,把它尽善尽美,这就是修道,莫搞虚头巴脑滴。”
总之,老道士的意思就是,他没占卜本事,只是比较会说话而已。
这样过了一个月,季莱卡上打到了入观后的第一笔工资。
让他意外的是,这工资竟然真的是“国家”发的。
就和老头一开始承诺的那样“过实习期入体制”。
目前来看,他还真入了体制——因为除了三千五外,还有五险一金。
这里头他每月所得住房公积金就有一千五,简直离谱。
季莱欣喜之余,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在被前女友分手人财两空,一无所得,还浪费数年光阴后,竟然大落之后大起……
不光成了真倒是,还进了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体制内!
虽然工资低,可的确是铁饭碗啊。
不过,还是老道士那句话:“平常心,平常心。”
“来来来,小伙咂,跟俄走,采葡萄去。”
仅仅过了一个多月,气温已经降下来了,早上起来时都起舞,满山草木结霜。
清晨打霜,过了八点太阳大盛,霜开始化掉。
杨梅树还有些坚挺,依旧比较绿。
可桃树与葡萄树叶子早掉光了。
前些天,师徒两人刚给大部分果树涂防冻树漆,裹好稻草,上好有机肥。
这几天下来,那些没有采摘依旧挂在藤蔓上的山葡萄,霜打了好几次,已开始干瘪。
师徒两个便去采摘,一同把数百斤的葡萄搬到后院中清洗。
洗完了戴上手套将其捏碎,装入酒窖的发酵罐中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