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烈和孟极告别了闻音和囚牛,就踏上了接下来的旅程。
两人决定用投掷飞镖的方式来决定下一站,投掷飞镖的人选自然是身高体壮的孟极。
孟极强壮的手臂微微后扬,猛地用力,只听见“啪”得一声,飞镖牢牢地插在了贴在墙壁的地图上。
阿烈迫不及待地凑上前去,仔细辨别选中的地点,才发现竟然是自己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的一个小县城。
“卧星岗?”阿烈有点摸不到头脑,“这是个什么地方?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?”
“不管有没有听说过,总归是地图上有的。既然决定了,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!”孟极俊朗的面容在暖阳的照射下也越发耀眼了。
至少阿烈心中是这样想的。
“你今天怎么嘴这么甜了?!”阿烈仅仅微微一愣神,便坏笑着调侃道。
“你要是想听,我每天都可以这么甜。”孟极再也不是那个只会红着脸被调戏的少年了。近几年,孟极在阿烈时不时的调笑下,先是学会了反击,再是学会了一本正经地调笑回去,似乎这已经是两个人的日常小情趣了。
“油嘴滑舌!小心以后你看中的姑娘嫌弃你!哼!”阿烈觉得孟极越来越能接住话头了。
“我不需要姑娘。”孟极正了正脸色,认真地说道。
“等过几年,你就需要了!”
农历七月,卧星岗。
这是一个西南偏远的小县城,建筑古老,街道是最早的青石板铺成的,大街小巷都比其他的城市窄上不少,一片萧索衰败之感。
如果不是街巷口的电线杆以及密密麻麻的线路,几乎找寻不到现代化的痕迹。
这是阿烈踏入这个小县城的第一感受。
“为什么地图上会显示这个小县城呢?”孟极也觉得说不通。按道理来讲,这种如此落后的小县城不应该在地图上显示出来。
“除非它有自己的特殊之处。”阿烈眉宇微微蹙起,心中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划过,就好像抓不住的彗星尾巴。
两人在主街道上走着,突然看到街道的尽头一大队身穿白衣的人簇拥着什么,正在慢慢得走过来,便退到街道的一侧。
“卧星岗,锣鼓响,埋死人,一世了。”
待这一大堆人走近了,阿烈和孟极才看清楚是什么回事儿。
原来,这一队人是送丧的队伍。
队伍的最前面有四个男孩穿着白色丧服、戴着圆顶的白色丝绸帽子,手中提着白色灯笼,一边蹦蹦跳跳,一边面无表情地唱着这首童谣。
再往后,就是逝去之人的遗照,诡异的是,这张照片竟然是闭着眼睛拍的。这是个面容沧桑的中年男人,额头饱满,双眼紧紧地闭着,嘴唇紧抿,脸色惨白,扑着一层厚厚的粉,一看便知道就是死后拍摄的照片。
这是真正地“遗像”啊!
阿烈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随后连续打了好几个寒颤,觉得一股自己控制不住的寒气从心头涌起。孟极似乎是察觉到了阿烈的瑟缩,便伸手揽住阿烈的肩膀,紧紧地握住,希望能给予阿烈一点温暖。
平时,孟极若是这样做,阿烈早就挣扎了,可是心惊的阿烈一反常态,似是知道身边有孟极可以依靠,便回过身去,紧紧抓住孟极的领口,冰冷的脸颊紧贴在孟极的颈边,汲取着温暖。
孟极在阿烈冰冷的脸颊贴上来的那一刻,如同被定住身子一样,定定地站在那里,僵硬地好像一座雕像。
呆愣过后,孟极感觉心跳突然变快,自己都能听到心脏“扑通扑通”的跳声,颈部的血管似是受到心脏的感染,也怦怦直跳。
孟极红着脸,双手慢慢抚摸着阿烈的后背。
阿烈在孟极有力的臂膀中稳了一下心神,便小声说道:“孟极,他......他们过去了吗?”
孟极这才抬头看了一眼,只看见那些人抬着黑色的棺木渐渐远去,便哑着嗓子回道:“走远了。”
“好、好可怕!”阿烈还是心有余悸。
“这可能是卧星岗的习俗。”孟极清了清嗓子,安抚道。
孟极第一次看到阿烈这么脆弱的样子,像一只讨要温暖的小奶猫,不禁怜爱之心大起。
孟极和阿烈安置好了之后,决定好好休息一下。
“孟极,你能不能陪我睡一晚?”阿烈看孟极转身出去,便连忙出声。
“陪......陪你?”孟极有点猝不及防,瞬间红了脸。
“从白天看见送丧的那张照片,我总感觉心神不宁,也说不上来怎么回事儿,就是没有原由的恐慌。”阿烈也顾不得在孟极面前维持哥哥的形象,反正自己也没有哥哥的样子了,他只知道,今晚一个人恐怕是过不去了。
“好......我陪着你,别害怕。”孟极直到这一次,才发现阿烈也有脆弱的时候。
“嗯。”阿烈乖巧地点头,“要牵着手睡。”
孟极楞了一下,点了点头。
孟极看着阿烈的侧颜,不禁在心中细细思索他对阿烈到底是什么感觉?他是把阿烈当作哥哥,或是......喜欢的人?
阿烈一直照顾自己,对自己爱护有加,还几次救下自己。
对孟极而言,阿烈恐怕早就不是哥哥的角色了,也只有阿烈一直心心念念地要做自己的哥哥。
孟极并不想仅仅是阿烈的弟弟,他更希望陪伴阿烈一辈子,作为......伴侣!
喜欢、伴侣......孟极握着阿烈的手不由地收紧,原来他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阿烈!
对,就是伴侣,永生永世的伴侣!
孟极既然认清了自己的心,便不会再犹豫不决,他一定会让阿烈看到作为男人的自己,而不是弟弟的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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