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九大世家……”
秦川轻声念叨着，在消化之前打听的消息。
在常沙城内，众多盗墓世家盘根错节，他熟悉的红家，李家，吴家，霍家……都在其中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目前常沙城内部势力还没有进行大洗牌，今天当街贩卖丫头的那什么曾爷，便是九大世家之一。
目前这一行，为首的便是二月红身处的红家。
他们如今还没有九门的概念，如一盘散沙般，因为张起山还没有来到常沙城。
现任布防官名为——左谦之。
“这个人……”
秦川眉头一挑，眼中有着一抹玩味之色。
如果他没记错的话——
左谦之曾在东北作为日军顾问，秘密捕捉流落在外的张家人，以活人进行血腥实验，妄图窥伺张家血脉中隐藏的长生力量。
与张起山可是有血海深仇的。
“以目前的情况来看，恐怕这左谦之在为日寇效力的期间，还从张家人身上得到了不小的收获。”
秦川摇了摇头，顺着人流往前行走。
这一路上，他可是多次在坊间听闻，这段时间夜里有落单女人惨遭杀害，手段血腥无比。
常沙城内，一度盛传有怪物在夜间出没，专门吞噬人体内脏。
这一切，恐怕与这位镇守一方的布防官大人，脱不了干系。
“不过，跟我也没什么关系。”
秦川嘀咕一声，迈步向着江边走去：“还是先去找黄葵的水蝗老哥们混个脸熟吧。”
城内九大世家，如日中天。
而城外，则是三帮五派一水蝗。
三帮开赌羊羔利，五派行娼偷水，都有自己的打手和地盘，其中凶威最显赫的，便是黄葵水蝗！
水蝗帮派众多，大多是来自湘江支流的各个湖泊之中，一打仗，有武装的水匪都逃入了江里。
黄葵水蝗，最早来自于洞庭湖附近，主事的据说是个道士，在黄葵观里挂单，最早出来的一批水蝗都是道观中的道士。
出来做水匪之后，就称呼自己为黄葵。
如今几十只水蝗队伍被冲入长江里，蝗多船少的情况下。
血腥厮杀，每日都在上演。
几个大帮派一上来就冲对方的船滩，漂尸都漂了几百具。
就如同养蛊一般，抢江夺舟，动辄就死去几百人，活下来的水匪都归入黄葵，慢慢变成了第一大水帮，里面成份极为复杂。
“这黄葵老大，看来也是有些真本事的。”
秦川轻声自语，想起一些事情。
黄葵老大拥有一门邪术，培养了大批恐怖血腥的怪物，专门为其杀人放火。
不容小觑！
仔细想了想，他心中有了对策：“虽说这黄葵水蝗势力庞大，威势凶猛，但我也不是没有帮手的。”
“而且，还是最少能一打十的那种。”
说着。
他身影融入人海，往江边走去。
远远的，就看到一个消瘦的身影端坐在江堤上，手持着毛竹竿，整个身体都蜷缩进破棉衣中。
秦川眼睛一亮，大步走过去。
踏踏踏——
脚步声如击鼓传花，沉稳有力。
陈皮耳朵一动，睁开了眼睛。
“陈皮兄弟，又在钓螃蟹啊。”
秦川停在他旁边，笑着蹲了下来。
“嗯。”
陈皮收回目光，不咸不淡的点头。
“收获怎么样？”
秦川扒拉了一下他脚下的竹笼子，空荡荡的，一只螃蟹也没有。
再看水面下，也看不清他今天用的鱼饵究竟是什么东西。
“还行吧。”
陈皮懒洋洋的开口，兴致不太高的样子。
自黄葵水蝗来袭的那一晚，他遵循冥冥之中的感觉，满怀期待的到来，妄图抓住改变一生窘迫的境遇。
到最后，怅然若失的离去。
这几天下来，白天靠钓蟹充饥，晚上去集市摆摊杀人，江边的小鬼们还是照例来捣乱。
日子一天天寒冷，螃蟹也几乎钓不到了，此时仍旧没有人光顾他的生意。
如今，陈皮不禁也开始怀疑起来，秀才喜七是否只是死前疯言疯语。
一百文杀一人的木板，也没有之前那么的珍贵了，被他垫在屁股下，上面的字也磨损了很多。
这一幕，同样也被秦川看到了。
两人默不作声。
直到——
太阳开始西斜，阳光带上了一抹冰冷的殷红。
秦川开口了：“我这里有一桩生意，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？”
“什么事？”
陈皮眼皮一睁，自嘲的说了一句：“除了杀人，我其他事情做的不太顺手。”
“就是杀人。”
秦川笑眯眯道。
这话一出，陈皮豁然抬头，目光死死的看了过来。
少时饱受欺凌，杀人逃亡至今，这半生坎坷不平的经历，让他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的眼睛。
从眼神中，陈皮就知道什么是普通人，哪怕他穿的再好再华丽，他还是能看出，那就是一个普通人。
但秦川不是！
这双深邃透亮的眼眸，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拥有，心中所想之事，也不是普通的事情。
停顿了少许，陈皮从屁股下抽出木板，认认真真擦拭着六字上面的污渍。
而后，往前一伸，也不说话。
但他的眼神深处，却涌现出一抹极致的疯狂与炙热，以及，一丝丝忐忑不安。
虽然掩饰的很好，但依旧被秦川捕捉到了。
他笑着道：“我知道你的规矩，喏——”
说着，他掏出春四给的钱袋子。
拉开口子。
铛铛铛铛——
铜钱一文文跌落在地，响起清脆的撞击声，随着心脏一同跳动。
这一刻，陈皮的眼中猛地迸射出光芒。
璀璨夺目，骇人无比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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