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氏如此相问倒是有些难住了沐春瑶，无论怎么回答都有破绽，可又不能不回答。
姚老板看向沐春瑶，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说错了一句话。
他不该说抓完药让沐春瑶回去弄给黄氏，而应该说给沐春瑶弄好药让沐春瑶提醒黄氏吃。
虽然这两句话但从表面上看没有区别，但实际上前者会暴露沐春瑶懂制药，而后者则只会让人觉着沐春瑶对自己婆母的身体健康很关心。
若是别家的老人或许一时半会儿还反应不过来，但黄氏这老狐狸，瞬间就抓取到了关键信息。
眼下沐春瑶陷入了被动，只得走一步看一步。
“婆母问得哪里的话，这制药如此复杂，我哪里懂得这些。”
“哼！我猜也是，你个乡野孩子哪里懂得这些复杂的本领。”
“婆母说的是，我哪里懂这些。”沐春瑶暂时松了口气地附和道。
本以为这个话题会就此过去，可谁料黄氏又问：“既然你不懂这些，那为何你与老板之间一直有资金往来？虽说我看到了你院中种了些药草，但那都是寻常的，根本值不了几个钱，除非是大批量采购；可你又不懂这些，大批量采购是为了什么？是想借我王府的名号将药材翻倍卖出，然后将钱财和老板平分么？”
面对黄氏的咄咄相逼，一旁的姚老板真心替沐春瑶捏了把汗。
见沐春瑶皱着眉不回答，黄氏恢复了得意模样，乘胜追击道：“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？既是如此，那我现在与你两个抉择，其一我可以让你借王府之名抬价卖药材，但是收入你需要在和老板分成后，将属于你的那部分交至王府内；这其二嘛，我可去大理寺卿那儿上报你们的罪状，就说你们联合哄抬物价；如此行径定会惹得老百姓的谩骂，到时候不仅这药铺会被查封，你们也得进去蹲个十天半月的。”
姚老板到底是对自己这药铺爱得深沉，一听到黄氏说要将自己一生经营的药铺查封掉，当即就慌了神，抓药的手都隐约可见地颤抖起来。
黄氏如此逼人，沐春瑶自是不会让姚老板跟着自己平白无故受冤屈的，也自是不会让姚老板失去他的药铺的。
“婆母！实在抱歉，我方才说了谎，这炼药、制药我是懂得的；我与姚老板之间的资金往来并非是婆母所猜想的那般，而是我采购药材后将其制成药丸，再经由老板这里卖出。”
“此话可当真？”黄氏不信沐春瑶懂制药，毕竟这偌大京中都无几人懂得制药，她一个从小没受过好教育的乡下人，又怎会懂这种复杂的技艺。
可黄氏殊不知，住在富丽堂皇的笼中鸟或许并不一定比得过，自由翱翔于山野间的野鸟。
话虽如此，但此刻确实是黄氏占了上风。
沐春瑶深吸一口气，肯定地答复：“此话当真！所以婆母有什么不满尽管冲着我来便是，还望婆母不要牵连姚老板的药铺。”
黄氏在听到沐春瑶语中带着请求的意味时，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，她在和沐春瑶的争辩中从未有过如此美妙的时刻，心中不免为自己所喝彩。
趁人病，要人命；这是黄氏多年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。
她清了清嗓子，开口道：“你屡次三番败坏我柳王府名声，今日居然胆敢无证制药卖人，当真是害人不浅啊！如此岂还有脸叫我放你一马？”
黄氏所言不假，若沐春瑶真的没有行医资格，按照规定怪罪下来，沐春瑶肯定是要受罚的。
虽说药最后是从姚老板的药铺卖出去的，但这制药的源头确实沐春瑶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