显然,调查汉军集团这事上,高育良没有赞成,甚至给候亮平泼了冷水,这是候亮平没想到的。
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老师在这事上反应有点过。
这不像他在课堂上的高风亮节,完全是两个人了。
高育良继续自己的意见。
“据我所知,你要但汉军这们的企业,仅凭着一封举报信,还有不知谁说的土地问题,连一个证据都没有,你觉得你动得了一个部级领导?”
这话非常伤人,候亮平脸色很难看,可依旧被权力压着,他不敢有任何反抗。
“我觉得你还是回京城吧,回到你原来的单位,这样更适合你。”
领导的意见就是真实的权力。
最后这句话,让候亮平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。
虽然高育良只是缓缓说出来,候亮平已经感觉到压力山大,这是话是不欢迎自己在汉东工作啊。
老师是自己领导,这话如果说出去,那就是直接要调走自己了。
严重,非常严重,候亮平再次有点诧异,为什么老师在这事上反应竟然这么大。
难道这些高层领导,真的只看重自己的政绩和经济吗?
可能意识到两的谈话的气氛有点不舒适,吴惠芳从厨房出来打圆场。
“聊了这么久,什么事聊不完,要开饭了,以后再聊吧。”
两人人想到打个哈哈,这事就暂且不提了。
在高育良这吃过饭,候亮平也没心思多坐,就告辞离开。
临走时,高育良还送到了院子外才回来。
“猴子还是那只猴子,不闹点动静就安静不下来。”
“我在里面听你说话,有些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?人家毕竟也是一局领导。”
高育良瞬间声音提高八度:“什么领导,要不是我的学生,我都懒得说,直接让他回京城。”
“他初来汉东,什么事都还没搞明白,一来就是调查汉军集团,给我打过招呼吗?”
“他只听钟家的,还要我这领导做嘛?”
这事说得也实在,吴惠芳瞬间对候亮平也有点看法了。
“汉东集团这么大的央企,是他要调查就调查的,就是我也得开会,问下大家意见,他倒好……不知天高地厚。”
“如果出了事,搞乱汉东经济,他拍拍屁股走了,哦……我就应该帮他收拾烂摊子,帮他擦屁股。”
“既然你不赞成,那你对这事准备怎么处理?”
怎么处理,候亮平的调查不是正式的,也不好正面要求他不要调查下去。
“我看还是劝他一下,最好还是让他回京城。”
吴惠芳道:“这事我来劝吧。”
劝人的事女人天生有长处,高育良觉得这主意不错,自己只在后面施加压力就行了。
候亮平出了高育良院子,坐到车上,想起老师加领导的话,心里越来越不是味道。
自从要调查汉军集团以来,就没一件事舒心过。
越是这样,候亮平反而越有战斗心理,一边是受了委屈一边反而更有激情了。
这是他的天性。
“小艾……”
“亮平啊,听你这声音是不是感冒了。”
电话里钟小艾一听候亮平声音,就感觉到不对头。
“是有点小感冒吧,我现在在老师家外面。”
“你去见你老师了?是要多走动,没说你什么吧。”
“我发觉高老师已经不是以前的高老师了。”
那边钟小艾沉默了一会:“人总是会变的,怎么了,他不支持你的工作?”
候亮平心里委屈,这事怎么说呢,向老婆诉苦?这事他也做不出来。
“我只是感叹老师变化太大,以后我在这边的工作可能不会怎么顺利。”
一句话,就道出了所有心酸,钟小艾是听得出来的。
老师加大领导,稍微一句话就能否定你所有工作,都是做领导的哪里不知道其中厉害。
有时轻轻的一句话,就能断了你的所有前途。
虽然候亮平在汉东没有前途,可以回京城找前途,但这里终究会留下一个败笔。
除非钟家出面,直接干涉汉东省内务,如果这样,可就得过沙瑞金那一关。
虽然钟家可能压得住沙瑞金,那也是非常危险的,毕竟沙瑞金也是个封疆大吏,愿意看你的眼色那是一切好办,如果不愿意要顶着来,你也得考虑考虑得失。
下午,候亮平下班,正要回家,忽然接到一个电话。
电话是大风厂蔡成功打来的,说是要请候亮平吃个饭。
请客吃饭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些不光彩的东西,对这种事候亮平非常警觉。
蔡成功一再声明,不会做不光彩的事,候亮平这才答应见个面。
见了面,蔡成功果然很懂事,并没有要求去饭店什么的,而是和候亮平一边聊着一边找了个路边摊,要了一些烧烤,一瓶白酒。
这就只是朋友间的聚会,不会坏了候亮平的规矩。
出于职业的敏感,候亮平看出蔡成功是有什么话想要对自己说。
果然,称兄道弟,三杯酒下肚,蔡成功瞪着微醉的眼对候亮平道说道:“兄弟,认识你是我的荣幸,这些话就不说了,你知道吗,我过得非常难。”
“你也是堂堂一个董事长,还有为难的事?”
候亮平就是想引他把什么话说出来。
“你知道的,我以前大风厂有块去皮,这块地皮是我们厂的扩厂计划,后来这块地被转为不合法,然后政府就收回去了……”
“然后……它成了汉军集团的一块地。这事我申诉了快一年,始终没一个答复,就拖着,我拖不起啊……”
候亮平眼神一亮:“这事我也听说过。你是说这里是汉军集团的操作?又是赵云?”
赵云!这个名字让蔡成功瞬间酒醒了几分。
汉军集团做的事,没一件能离开赵云,这是当然的。
但蔡成功知道深浅,如果和候亮平说是赵云,这就牵扯到利害关系,他没这么蠢,也不相信候亮平能对抗赵云。
“说哪里去了,我是怀疑汉军集团内部别有些人……你懂的!兄弟!”
听他不提赵云,候亮平顿时有点心灰了,这人到底在京州有什么能量,竟然让人噤若寒蝉。
“我这案子其实并不难,难的是……关系……我大风厂如果再这样下去,只怕要不了多久,就会出现危机。”
“我知道你的为人,能为民作主,今天就算是我的拦桥喊冤……”
蔡成功就着酒意,将一身希望寄托在候亮平身上。
他知道这事,只有候亮平或者能做,别的人就没一个敢惹汉军的。
候亮平也正想调查汉军,任何事他都有兴趣。
“这事上你们收集过证据?”
这话才是关键,候亮平满怀期待看着蔡成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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