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大人说笑了,下官岂能管束殿下来去?”
陈棱说这话的时候,有些心虚。
“废话少说,你来做甚?”
李靖不耐烦的问,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。
陈棱突然前来,八成是雁门有什么命令下达。
“就是来拜访殿下。”
陈棱裂开嘴笑了起来。
“殿下有事,不见客!”
李靖冷笑连连。
“李大人,莫要开玩笑了,下官真有要紧事见殿下!”
陈棱忙道,额头已经布满层层细汗。
李靖似笑非笑,但没有继续挡着。
见李靖让开,陈棱就快步往里走。
他在后院见到了盘膝而坐,正在冥想的杨羽。
“下官陈棱,参见殿下!”
陈棱连忙行礼。
而杨羽不为所动,就连眼睛皮都没动一下。
“殿下听着呢,有什么你直说便是。”
李靖使了个眼色。
“殿下,突厥来犯雁门被围,这消息您可知道?”
陈棱想了半晌,忙开口问。
杨羽依旧没有任何回应。
陈棱不知所措的看向来护儿。
后者,则是不断眨眼。
“若是雁门被破,后果将不堪设想!”
陈棱又道。
闻言,杨羽依旧是老样子,没有半点变化。
“你就不会直入主题?”
李靖忍不住道。
“殿下,下官奉命恳请您出兵驰援雁门!”
陈棱心一横,郑重其事的躬身拱手道。
听到这话,杨羽才缓缓睁开眼来。
那双眸子冰冷,仿佛没有一点情感,就怎么看着陈棱。
陈棱心弦紧绷,只感觉四周温度鄹降。
那庞大的杀气,甚至让他喘不过气来。
直到杨羽视线移开,陈棱才大口喘息着心中震惊万分。
他一边用衣袖擦拭额头冷汗,一边心中暗道:
“不愧是武王殿下,一个眼神就让人如坠冰窟。”
“奉谁的命令?”
杨羽沉声问。
“这...”
陈棱哑然。
他能奉谁之命?
自然是裴矩等人,可不是杨广皇命。
“唉。”
李靖叹息一声,心知陈棱又是无功而返。
“退下吧,皇命为大。”
杨羽淡淡说道。
陈棱苦笑不断,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难不成和杨羽对着干,说皇命不是最大?
那不是找死吗?
陈棱突然响起,从雁门来的紧急书信。
书信内容很简单,让他无论如何都要让杨羽出兵。
想到这里,陈棱内心叫苦不迭。
到这个份上,他能怎么办?
“唉!”
陈棱叹息一声,索性逗留王府,直到杨羽愿出兵为止。
...
与此同时,一匹快马进入居庸关一带。
来人,正是裴矩。
在其身后,还跟着稀疏的几名突厥铁骑。
他们在后方穷追不舍,更有甚者张弓搭箭。
“该死!”
裴矩暗骂一声,心中叫苦不迭。
这差事对他而言,简直不要太苦。
按道理而言,派遣一个习武之人,恐怕成功率更高一些。
只可惜,只有裴矩的身份够分量,也只有他能代表皇室诚意。
宇文述和苏威等人,也压根没有来的想法。
“快!”
裴矩感觉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,立马收回心神快马加鞭。
那群突厥铁骑,却穷追不舍。
这时,裴矩突然发现,前方有不少百姓,顿时内心一凉:“快走,突厥蛮夷来了!”
那些百姓听到动静,纷纷回头看来。
当他们看见裴矩和突厥铁骑时,的确有些害怕和吃惊。
不过这些百姓,可没有立马逃走的意思。
一个个待在原地,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似的。
“还不走?”
裴矩立马就急了。
刚好,前方有个小山包,直接挡住他的去路。
后方的突厥铁骑,更是近在咫尺。
战马受惊,裴矩直接摔了下来,也好在下面是沙子。
若不然,这下子够呛。
这时候,突厥铁骑只需要扬起手中弯刀,便可以取了裴矩性命。
然而这群蛮夷,却是惊慌的勒紧手中缰绳。
等战马停下,他们直接调转反向离开。
这一幕,让裴矩都愣住了:
“他们追得那么紧,怎么在即将得手时突然停下?”
“呼呼...”
一阵风吹来。
就见小山包的沙土都被吹开,上面显露出一行字来。
裴矩定睛一看,顿时神曲一震。
那不是什么小山包,而是一块石碑。
就见上面写着一行大字“蛮夷禁地,擅闯者死。”
除此之外,石碑下方还掩埋不少骷髅头。
加上那龙飞凤舞,甚至带着浓郁杀气的几个大字,顿时让人后背发凉。
“那群突厥铁骑,就是因为见到这石碑逃走的?”
裴矩喃喃道。
现在他明白,那些百姓为什么不跑了。
众多百姓纷纷走上前来,将裴矩拉了起来。
“进了居庸关一带,这些蛮夷就不敢乱来了。”
“是啊,你也不用太害怕。”
裴矩惊魂未定,指着那石碑问:“他们就怕这面石碑?”
“那是肯定,石碑下都是擅闯之人。”
百姓笑道。
“可是此地,不一定有居庸关的兵马。”
裴矩眉头紧锁。
“看来你很少来居庸关,你可知道覆盖石碑的黄沙之下,有多少蛮夷尸骨吗?”
有百姓问道。
“多少?”
裴矩下意识的问。
“至少数万人!”
有百姓自豪的回道。
听到这话,裴矩直接倒抽一口冷气。
数万名突厥铁骑,这是什么概念?
“这怎么可能?”
裴矩难以相信。
“这都是武殿下的功劳,才镇住那些蛮夷,让他们不敢轻易逾越!”
“是啊,那群突厥蛮夷,视居庸关为禁地。”
众多百姓脸上全是笑容。
裴矩还是头一次,在边塞百姓脸上,见到这样的笑容。
“数万突厥尸骨,武殿下这数年来当真低调!”
他只感觉眼皮子狂跳。
也难怪那些突厥蛮夷,能认得出来被黄沙掩盖的石碑。
“有救了,只要武殿下出兵,那就有救了!”
裴矩擦掉额头汗珠,又翻身上马继续赶路。
这一次,没突厥人威胁,他赶路变得更加顺畅。
而且这一路上,裴矩看见了很多让他吃惊的场景。
本来该荒芜的边塞小镇,竟有些热闹。
来往商队,还有一些商人小贩等等。
尽显一种,安静宁和的感觉。
而且,裴矩还看见了一些不知名的小玩意。
甚至还有一些,稀奇之物。
给裴矩一种,离开大隋去了西域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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