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晋元沉默良久,不知该怎么开口。
固然,以他自己的身份肯定是不会同意炼制魔剑的。
可一旦身份转换成君王,在只有这一条路可走的情况下,又的确该赌一赌。
“神使可教寡人呼?”
姜皇再次询问。
刘晋元最终还是摇头:“或许,还能有其他办法。”
“是何办法?”姜皇继续追问。
刘晋元想说王后的山川社稷图,但转念一想,这不也是自欺欺人吗?
索性摆烂道:“不知....”
“那如今之法,只能炼制魔剑,以当国之利器威慑他国,仅此一法子。”
“既是古训告诫,炼之魔剑所带来的后果,也许比想象中的还严重。”
“神使果然知晓。”姜皇猛地转身,眼中老泪纵横。
刘晋元又沉默了。
他看着老姜皇的样子,心头甚是烦躁,直接下了逐客令:
“陛下好生斟酌,在下还需养伤,就不送您出去了。”
姜皇爷未再多言,只是声泪俱下道:
“神使自那天上而来,定会有救我姜国之法。”
“寡人也不愿炼制魔剑......可杨国若入我国土....必会屠城啊!”
“这都是人命啊!!”
“神使....”姜皇不顾帝王之威,鞠身大拜:“为了姜国数百万人的性命,寡人只求您力所能及....”
刘晋元面无表情,依旧是沉默。
姜皇缓缓起身,那声音仿佛苍老了十岁:
“神使好生休养,寡人改日再来探望您。”
.
清栾宫外。
老太监搀扶着姜皇慢步走出,直到这时,他才疑惑出口:
“陛下.....这神使真的能有法子?”
“呵呵....”老皇帝笑的有些无奈,他脸上的泪痕依然还在,声音恢复了平常:
“寡人也不知晓,只是试试罢了。”
“不过.....看这孩子的神态,似乎是有什么法子的,但又有一种难言之隐一般。”
老太监也缓缓点头:“奴才也看出来这神使定然不是一般人,竟然连魔剑的秘闻都知晓。”
“陛下。”老太监转头瞟了一眼后方,凑到姜皇耳边轻声说道:
“那被窝里面躲着的,当是龙葵公主殿下吧?”
姜皇深吸一口气,随后又用极其缓慢的速度吐出。
“你既知晓,何必再问。”
“可这.....是否不太遵循礼法?”老太监迟疑着问道。
“都要灭国了,何寻礼法常德?不过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。”
姜皇擦干眼角的泪水,步伐再次变得稳重起来:
“看上去,这少年并不厌烦葵儿。”
“是矣,神使心善,还给公主留个缝儿透气呢。”老太监恭顺点头。
“这样也好。大义若留不住他,儿女私情总归是能让少年人顿足的。”
老太监若有所思,“若神使真有法子,那等到与公主熟悉了,再晓之以情,动之以理,那应当是会力所能及的帮助我姜国的。”
“只是....苦了龙葵公主了。”
姜皇笑着摆手:“有什么可苦的,寡人只是推波助澜,你情我愿的事情,还需看他们自己。”
“就是这少年年岁小了一些,也不知懂不懂儿女长情.....”
一组一仆聊着离开了清栾宫,老太监像是想起什么,又再次压低声音问道:
“陛下,太子殿下那边......”
“任由他去吧。”姜皇摆摆手。
“离清风这家伙怂恿我儿,就是做给我看的。”
“老家伙,当真是为国连我皇室嫡女都敢打主意的混账!”
说罢,姜皇眼中怒气暴增,一蹬老脚,拂袖而走。
只有紧跟在后面的老太监知道,自家陛下这句“由他去吧”的话语,到底蕴含了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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