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后,李子墨和小易来到边境。
在一间简陋的木板吊脚楼里,小易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五个越南人。
为首的叫阮奎,三十二岁,当过兵,有点功夫。
“这是墨哥,武林高手。”
小易刚把李子墨介绍给阮奎他们,阮奎就有点不服。
“武林高手,要不要切磋切磋?”
李子墨赶紧笑道:“什么高手,别听她瞎掰,我肯定打不过奎哥的。”
“奎哥,你这口汉语说得……”
阮奎就笑了:“我在边境已经生活了六年,会五个国家的语言。”
“厉害厉害!”
李子墨竖起大拇指,套完近乎,就开始话入正题。
“奎哥,我们需要你的帮忙,去克钦邦新坝镇带回一个人……”
“不去!”
李子墨的话还未说完,阮奎直接就拒绝了。
“从边境去克钦邦有五百多公里,要经过十二个乡镇三个军阀管辖的地段。”
“这三个军阀之间经常发生摩擦,几乎每个月都要干几仗,去不得!”
“而且克钦邦是乌咖的地盘,乌咖可是有着三万人的军事武装,自称总司令,麾下是都是骁勇的死士,亡命得很。周边的武装组织根本就不敢招惹他……”
“奎哥,我又不是叫你去干仗,我们也不会招惹乌咖的啊!”
李子墨懒得和阮奎绕弯儿,直入主题。
“我只想找回我的女友而已,五个人三把枪一辆车,一天一万元。”
阮奎冷冷一笑:“一天一万?就是两万我也不去!”
“你可知道乌咖的主打生意是什么嘛?就是搞电信诈骗啊!那些诈骗集团,其实就是乌咖的第二产业。”
“兄弟,你给再多的钱,我也要有命花才行。”
这时候,小易凑了上来。
“奎哥,帮帮忙嘛?嗯……”
后面的这个“嗯”调子波澜起伏,差一点就让李子墨呕出了昨夜的剩饭。
阮奎看着小易,黝黑的皮肤惺惺相惜。
“要不这样吧,枪我给你们找,车我也给你们提供,你们自己去,我不要钱。”
说起来,阮奎也是挺厚道的了。
看他看着小易的表情,不知道两人是不是有过一腿?
否则,一把枪一辆车,再怎么破旧,至少也要收两万块。
“二十万,一个星期!”
李子墨实在不想这样耗下去了。
没有阮奎,他的确是到不了克钦邦,也找不到新坝镇。
只要到新坝镇,寻找智慧云基地解救苏纤月,就是李子墨一个人的事情了。
他也不会让阮奎他们去喂子弹。
这五年,他在竖店当武打替身演员,类似的电影演过不少,剧本读过不少,多多少少也算是有一点经验。
阮奎终于心动了。
“兄弟,我不是不帮你,我有朋友就在乌咖的部队里,我知道那里面的道道。”
“一般陌生人要去克钦邦,的确是玩命的活儿。”
李子墨突然兴奋起来:“奎哥有朋友在克钦邦的不对了,不就更好办了嘛……”
“你开玩笑啊!”
阮奎严肃地说:“我那个朋友只是个小连长,连乌咖的面都很难见到,他能做什么啊?”
“再说了,我带你们去要是找他帮忙,这不是害他吗?”
看着身边四个面黄肌瘦似乎三天没吃饭了的汉子,突然下定了决心。
“这样吧,二十万就二十万,我只管把你们送到克钦邦边境,然后我们就返回,车和枪就当是我赠送你的了。”
李子墨问道:“那你们怎么返回?”
阮奎讳莫如深笑了一下:“我有我的办法,这个你就别多问了。”
好吧,那就别问。
问也是白问。
人家在边境就是靠做这种营生吃饭的,自然有自己的生存之道。
先混进克钦邦再说。
就这样,李子墨给阮奎十万元的定金,等阮奎将他送到克钦邦再给十万。
这下,李子墨仅有的五十万元,只剩下三十万了。
阮奎找来一辆七座面包车,车身斑斑驳驳,那铁皮看上会随时垮掉。
还好,马力很足。
枪他们都有,一共五把。
驾驶员阿牛的那一把给了李子墨。
李子墨试了几下,很趁手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仿制的,P320,小巧玲珑,便于携带。
这种手枪,价格也不是太贵,一把也不到四千块。
当晚,月黑风高。
阮奎带着李子墨、小易和五个兄弟,开车来到边境南那乡。
穿过前面的铁丝网就是缅北。
这里是疏于防控的地段,负责开车的阿牛将车灯关闭,下车之后用手机电筒照着,拉开铁丝网,然后返回来开车。
即使这般小心翼翼,还是被人发现了。
“干什么的?想偷渡?”
突然从丛林里冒出一个人来。
李子墨吓了一跳。
阮奎却丝没有惊慌,直接下车,提着手枪走过去。
大声说:“老子就是去缅北啊,咋的?”
李子墨这才看清,丛林里钻出来的只有一个人,而且还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小老头。
难怪阮奎这般胆肥,丝毫没有畏惧。
那小老头一看是阮奎,突然就兴奋起来。
“啊?原来是奎哥啊!带上我吧。”
“奎哥可是个好人啊!今天我潘登武算是遇到菩萨了!”
阮奎一看是潘登武,熟人。
“潘老三,你是在边境打工好一阵了,你就好好的打工吧,一个月好歹也是五六千。”
“你可别想着去缅北发财,老子这一趟,就是去缅北接人的,那边是骗子的天堂,不适合你!”
“奎哥你就帮帮我吧,我在边境已经待了半年多了,鬼哥和大祥哥都不愿意带我去,只要你带我到了掸邦,我给你五千块。”
“我不是去搞诈骗,我只想去把我的儿子劝回来。”
李子墨一听,原来这小老头也是和自己一般的遭遇。
就有点于心不忍,下车走近潘登武。
“要不……”
阮奎突然咔嚓地拉开了枪栓,对着潘老三说:“要不赶紧潘的话,老子就不客气了!”
李子墨正想解释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,而是准备捎着潘老三一起去缅北。
不料阮奎这一威胁,潘老三当即吓尿了。
“奎哥,我真的是去找儿子,据说他在那边已经被关进狗笼了,不知道也没有被抽脚筋……呜呜……”
李子墨的心一阵绞痛。
问潘登武:“你儿子叫什么名字,为什么要去缅北。”
潘登武一把鼻涕一把泪:“我儿子叫潘生,计算机研究生毕业,本来在一家公司上班好好的。”
“才上半年,就给老板提要求要月薪三万元,结果就和老板闹崩了,说是去加国发财,结果就被绑去了缅北搞诈骗……”
“这样吧……”
阮奎突然又打断了李子墨的话:“你最好赶紧滚,再啰嗦,老子打断你的腿!”
说罢,把枪口对准了潘登武的大腿。
潘登武一看阮奎的满脸横肉,吓得赶紧转身就逃。
李子墨很是不爽。
这辆面包车,七个人倒是坐满了,但是带上潘登武也无妨,反正这一路上也没人查交规的问题。
“奎哥,没必要这样吧,他不就是一个打工的小老头嘛……”
阮奎黑着脸对李子墨说:“就你这样还想玩偷渡,我给你说,出门在外,任何人都不要相信!”
“这几天时间里,遇到什么人什么事,你千万别插话,一切我说了算!”
说罢转身上车,对阿牛大吼一声:“走!”
李子墨一脸懵逼跳上车,阿牛轰的一声加大油门,面包车就穿越了边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