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些时候，轧钢厂的工人也都陆续回了四合院。
刘海中刚回来，就扯开了嗓子骂骂咧咧。
“嘿我就奇了怪了，昨天后罩房那两间屋子还空着，怎么今天就有人住进去了，这不成心跟我过不去么。”
贰大妈闻言赶忙提醒道：“嘘，小点声，那两间屋子被程振东带来的人给占了。”
“谁搬进去也得跟我说一声啊，太没把我这个壹大爷......”
刚要发作，刘海中突然反应过来，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，后边的话都给他生生咽了下去。
“你说谁？”
“程振东！”
确定自己没听错，刘海中瞪大了眼睛，身子也佝偻了不少。
瞬间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。
“你说程振东？他不是在监狱么，又被放出来了？”
“可不是么，不过听说是身体出了问题，不是放出来的，监狱还给派了俩看守，北边那两间屋子，就是被他们给占了。”
刘海中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。
在大院他就忌惮两个人。
一个是聋老太，毕竟人年纪大了，脾气还倔，跟她死磕，回头被赖上还得戴孝赔棺材钱。
另一个就是程振东。
这家伙行事我行我素，没有半点顾虑。
想干嘛干嘛，什么荒唐事都能做得出来，关键还没人能治得了他。
跟刘海中一样，院里住户现在对程振东是避之不及。
听说他回来了，各处怨声载道。
当然，也就敢私底下抱怨两句。
易中海刚吃过晚饭，就跑后院来找聋老太拿主意。
其他人只是怕被波及，易中海不一样，他跟程振东那是结过仇的。
就程振东的脾气。
指不定哪天睡觉房子就被人给点着了。
“老太太，程振东回来，没闹出什么乱子吧？”
“你指望他能安生？”
聋老太没好气地呛了易中海一句。
说到底，这乱子还是他跟贾家的人捅出来的。
“这小王八蛋刚回来就跟傻柱起了冲突，傻柱为了娄晓娥，差点跟程振东大打出手，好在被我叫住了，不然少说又要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。”
“有这事？”
易中海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只是他现在自身都难保，实在顾不上傻柱了。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，别指着程振东能放过你，想想贾东旭，再想想秦淮茹，他要不栽，你迟早要步贾家的后尘！”
老太太眼神阴鸷。
打贾东旭出事起，她就没指望程振东能息事宁人。
“问题咱们现在不是斗不过他么。”
手段都用遍了，就算现在知道他背后的靠山是功德林监狱长。
问题人一厅局级干部，告到市委，能不能行易中海心里也没底。
“没出息，你好歹是一八级技术工，活这么大岁数，会怕程振东这么一个毛头小子？说出去也不怕丢人。”
易中海被老太太说得有些无地自容了。
他现在是秀才遇到兵，有理也说不清。
老太太说这话，当然也有自己的私心。
易中海要是向程振东缴械投降，那就真只剩傻柱一个人孤军奋战了。
关键现在程振东盯上了娄晓娥。
傻柱要想把人娶回去，就只能跟他死磕。
易中海无奈道：“老太太，还得您给我指条明路，我是真没主意了。”
“动动脑子，他能找靠山，你就不能？”
“找靠山？我能找什么靠山？”
易中海没明白聋老太这话的意思。
老太太也没卖关子。
“娥子她爸不是你们厂董事么？他这个位置，应该认识不少达官贵人。”
“娄董事？”
易中海皱着眉头，总觉得聋老太这话哪里不太对劲。
娄知仁是厂里的董事不假。
但这种公私合营的企业，董事根本没有实权。
甚至隐隐有边缘化的趋势。
也就那个名头听着唬人。
娄知仁想要给自己女儿找个成分好的下家，估计跟他现在的处境也有关系。
易中海也不傻，很快便想明白老太太的用意。
“您是想让傻柱和娄晓娥尽快结婚，把娄董事拉到咱们这条船上？”
“你还不傻。”
“问题傻柱跟娄晓娥才认识几天，这么着急让他们成婚，娄晓娥能答应？就算这丫头对傻柱死心塌地，咱聘礼都没下，那娄家好歹是大户，也不会让自家闺女嫁得这么草率啊。”
老太太闻言叹了口气。
“我也想顺其自然，问题我们能等，傻柱等不了，我们必须赶在程振东动手前把这事办了，免得夜长梦多。”
易中海总觉得老太太今晚好像有些不太一样。
又说不上哪里出了问题。
只当她也是为傻柱的事乱了分寸。
易中海还是有些顾虑，“娄晓娥那边的意思呢？”
“她才多大，哪里知道程振东做事有多下三滥，我看得出来，傻柱喜欢这丫头，这丫头也中意傻柱，年轻人就是顾虑太多，太太我这次非要替他们做这个主！”
这话不容置喙。
易中海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虽说之前老太太在院里也这么强势，不过他能感觉到，老人家这回是真豁出去了。
“您打算怎么做？”
聋老太闻言，在易中海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。
“这......这不妥吧！”
得知老太太的计划，易中海满脸惊愕，全身都在抗拒。
这是在拿自己大半辈子的清誉去赌啊。
聋老太表现得依旧镇定。
“我都不怕，你怕什么，天塌下来有我顶着，中海，你想清楚了，愿意做，就去交道口找那个泼皮老五，你要不愿意，就当我今天没跟你说过这话。”
易中海还是有些迟疑。
不过转念一想，自己只是跑个腿，就算出了事，也有老太太在前面顶着。
程振东的威胁太大，现在也由不得他优柔寡断。
想到这，易中海也没了先前的顾虑。
咬咬牙，将这活揽了下来。
.....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