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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生后嫁给废太子 浴池

作者:青山问我 分类:都市 更新时间:2023-02-28 20:31:52 来源:繁體文學源四

    毒发作的快, 解得也快。

    就好像潮涨潮落,除了留下了潮乎乎的痕迹,就没有半点踪迹。

    余清窈还好, 毒中的并不深, 春桃和知蓝就惨了,即便是灌了药清醒后也一直晕乎乎, 现在还躺在床上爬不起来。

    虽然已经是夜半三更, 谷城驿站的两层小楼还是灯火通明。

    四名粗使仆役以及被强行摇醒的叶驿丞都被带到驿站的中堂。

    叶驿丞也是头晕目眩, 扶着额头一直瘫坐在椅子上,好半天都没有动静。

    堂下被抓过来的仆役你看我, 我看你, 谁也没敢先吱声。

    李策把余清窈安置在一旁坐好。

    发生了那么多事情, 余清窈现在也不敢一个人待在二楼,这才央了要跟下来。

    李策对她有求必应, 这一点小事自然不会拒绝。

    他坐在太师椅上,低头翻阅手里的名册, 手指一一划过上面的名字,只见着一连串的叶字打头,开口道:“叶驿丞,这几个都是你手下的人?”

    在叶驿丞略略恢复清醒后, 福吉已经将事情简略地知会了他知道。

    得知今晚发生了这样的大事, 叶驿丞的脸色一直很苍白,听到秦王问话,冷汗直流, 扶着椅子就软下膝盖, 扑通跪到地上, 口里喊道:“小人死罪!”

    李策撩起眼皮, 淡声问道:“你犯了大旻律里哪一条死罪?”

    叶驿丞僵住身子,张口结舌:“这、这小人……冒犯了秦王殿下,理应死罪……“

    中央跪着的四名仆役听到‘秦王殿下’四个字后,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变。

    其中一人更是忍不住张口就道:“大哥,你没... ...说这是秦王……”

    福安就站在李策左前方,听见他们开口,冷声呵道:“放肆!”

    这几人听见他那把阴柔的嗓音,吓得浑身一哆嗦。

    只有宫里的贵人才用的了太监做随从,看来他们刚得罪了的这位还真是位王爷!

    “你的这几位同姓亲族并没有官文书聘吧。”李策瞥了眼他们不服气的脸,转头对叶驿丞,慢慢道:“擅用亲族,确有一条罪,理应即刻遣散所用亲族,并罚半年俸禄,留职待审两年。”

    叶驿丞自知自己干过的事,也不辩解,叩首道:“下官甘愿领罚。”

    “秦王,秦王殿下,半年的俸禄是不是太多了!”其中一个看着最年轻的仆役不服地嚷嚷,“窝大哥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三十六两,前些年给了窝父、窝母看病,还没留下给窝娶媳妇的钱呐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给我闭嘴!”叶驿丞哆哆嗦嗦地猛呵了一顿,呵完了自己又头晕目眩了好一阵。

    被他呵了一嘴的年轻仆役就缩了一下脖子,很快又不当回事,耸了耸肩膀。

    李策余光瞟了一眼在旁边听得认真的余清窈,按下自己刚刚涌起的心思。

    “既然你们兄长的职位如此重要,你们不帮忙反添乱?”他瞥向下面几人,面上是看不出喜怒。

    几人眼睛转了转。

    大抵觉得眼前这位亲王脾气不错,这都被弄得人仰马翻了,现在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对他们讲话,就连叶驿丞的失职也只是罚了俸禄,并没有刑罚加身。

    对他们也只有遣散这一条。

    对他们而言驿站仆役什么的,左右也只是挂名的,又不真得靠这个十年也招待不了几次人的破驿站谋生。不过是说出去面子好看,像是有个正当的工作。#... ...    娶媳妇时媒婆都会说他们是官老爷呢!

    所以眼丢了就丢了,更何况等贵人一走,此地说话的人又是叶驿丞,到时候谁还管的了他们。

    “谁让大哥没本事,还占着位置不肯下来。”其中一个年长些的

    仆役声音洪亮道:“我们就想着若是他得罪了人,就没脸干下去了,到时候位置让给我们几个多好,肯定赚的比他现在要多。”

    也不知是不是蠢还是实在没心眼,竟当着正主的面直接把心底话说了出来。虽然小地方没人管,小官设置混乱,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顶上的。

    他们的想法简直是自以为是、异想天开。

    福安、福吉都同情地看了眼叶驿丞。

    “驿丞属胥吏,不入品的小官,年俸也不过三十六两,你们赚,能赚得比这个多?”李策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端倪。

    余清窈看向叶驿丞,只见他神色隐忍地垂下了头,对他几个兄弟的狂言竟不是生气,反而只有痛苦。

    “王爷有所不知,就算是个不入品的驿丞,可也有人上赶着来巴结的,大哥他不知人情世故,也不懂得变通,谁人的面子也不给,就之前陈家想要来收地种桑树养蚕,他非是不让,还说已经租给人种了稻田,可是稻米哪有蚕丝值钱,您说,这不是迂腐蠢笨是什么?”那仆役一顿数落着,仿佛那些真金白银就在他眼前流过。

    李策修.长的手指交握在册子上,脸上似笑非笑。

    叶驿丞痛心疾首地在地上‘砰砰’磕了两个头,“请殿下恕罪,我的这几个兄弟没有见识,在贵人面前口出狂言,都是小人约束不周,殿下莫要再听他们信口雌黄,胡说八道了!”

    “驿丞虽是不入品的小官,但统管每座驿站周边... ...的良田两百亩、山林五十亩,负责驿站车马、邮传迎送之事,我记得不错吧?”李策让福吉去扶叶驿丞。

    叶驿丞没想到秦王殿下居然连驿丞这样小官的职责都记得清楚,不由惭愧,“殿下所言俱实。”

    “那良田、山林如何用?”李策点了点手指,问道。

    叶驿丞知道秦王这不是因为不懂问他,反而是因为太懂所以在考他。

    他头冒着冷汗,颤着声拱起手道:“小人将良田分作二十份,请了百姓来耕种,按四六分成,六成归于预备仓,以备朝廷征用,山上种植快生林,五到八年可以提供建造木材,供工部统一收管。”

    余清窈暗暗想,这个叶驿丞把田地都安排的井井有条,听起来是个负责的好官。

    只可惜他的那些个兄弟太过分,竟然还想通过算计好让他丢了官。

    还不知道是给叶驿丞以及他们自己都惹下了麻烦。

    “我在来谷城驿站的路上遇到了一件纠纷,陈氏庄头侵占百姓良田,看来这样的事在这里也不少见。”李策转眸看了眼那几个仆役,又对叶驿丞道:“兼并良田是重罪,驿站的田地统归朝廷,是不允许私下买卖租赁。”

    “小人自是知道。”叶驿丞叩头在地上,不敢起身,“小人每年都是按着规矩请人来耕种。”

    之所以要把收成都按四六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,若是低于或者平于这个比例,就有租赁的嫌疑。

    谷城驿站这么穷,朝廷的拨银数量微乎其微,没法花钱请人来种。

    他的几个兄弟又是眼高手低的人,都不肯干这样的累活。

    余清窈偷偷望了眼李策。

    在閬园的时候,李策给她的感觉是温雅随和,到了外面她才感觉到当初... ...李策做太子的样子一定远比她想象中的都要威风显赫。

    哪怕神情、语气都温和如常,他也会有一种让人抬不起头来的威压。

    倘若她是叶驿丞,现在只怕都吓哭了。

    李策‘啪嗒’一下将名录抛在桌上,站起身道:“虽然本王可以信你,但是今日之事还需得核查,至于你的这些族亲,择日西北服兵役,以此赎罪。”

    他话音刚落,门口一直等着的带刀护卫已经呼啦啦进来,黑压压地站在墙边一圈,就等着把那几个仆役抓出去。

    几个仆役本来还在发愣,没想到事情兜兜转转又扯回到了自己身上,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远超他们的想象,顿时开始哭天抢地。

    叶驿丞此生都被这几个弟弟纠缠着,扔又扔不下,扶又扶不起。

    爹娘含辛茹苦地供养他读书,他既没有过人的才华也没有左右逢源的本事,最后只能在这里当了个小小驿丞,家里却都要靠着他,几个兄弟也动不动就嚷道要不是他们干活养他读书,他哪有如今的风光。

    听见秦王的命令,叶驿丞想到爹娘都一把年纪哪能再承受骨肉分离之苦,心里是左右为难:“殿下……可、可否容情,小人愿意再领重罚……”

    福安站到叶驿丞跟前,劝说:“他们几人谋害王妃,其罪当诛,殿下已经格外开恩,大人应当领恩才是。”

    听到‘其罪当诛’几个字,仆役们吓了一跳,都不敢去看秦王的脸色,这会全扑过去找叶驿丞求情。

    “大哥,你可要救救我们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兵役要两年,爹娘没有我们在身边照顾,那怎么行啊!”

    这两年可都在前线上,说不定就死了。

    叶驿丞于心不忍,目光瞥向余清窈。#... ...    王妃是女子,又生得娇柔怯弱,想必性子也软,最是好心肠,容易说动。

    他立刻转了方向,开口求道:“王妃……”

    谁知余清窈只是柔柔望向他,摇摇头:“虽然我能体会叶大人对亲人的包容与爱护,可是他们的所作所为既不容于法,也不容于情,叶大人这是养虎为患,若是哪一日真要他们得逞了,岂不是要为害一方?”

    以他们几个卑劣的品行,若是有权有势了,只怕就会和些侵.占百姓良田的庄头沆瀣一气。

    放任这样的人继续惹事,会是大患。

    秦王殿下奖罚分明。

    这种事情的确不能继续纵容,更不能够心软。

    余清窈抿了下唇,认真道:

    “我想叶大人是个处事公正的好官,也不想周围的百姓被你的兄弟欺压凌.辱吧?”

    余清窈说罢,就看向李策。

    “殿下,我说的对么?”

    李策略有些惊讶余清窈的话,眸光渐渐柔和下来,望着她道:“王妃所言极是。”

    余清窈忍不住露出浅浅的微笑。

    “不!——窝不要去服兵役!”那个还没娶妻的仆役忽然爬起来就往门口冲,跌跌撞撞间把摆在两张太师椅之间的盆花掀翻在地,瓷片、泥土飞溅。

    他扯起嗓子大吼,气势汹汹,可还没有等他跑出三步,一位黑色软甲的护卫一脚飞出,直接把他踩在地上,大手抓起花盆里散出的泥巴及时堵上了他的哇哇大叫的嘴。

    仆役嘴里□□泥土堵住,只能瞪大了眼睛,在地上像是搁浅的鱼,手脚乱划,挣扎了起来。

    余清窈看得是目瞪口呆,不由感叹出声:“这位护卫反应……好快啊。”

 ... ...   黑甲的护卫忽然听得王妃夸奖,马上一改之前凶狠的模样,搔了搔脑袋,憨憨笑道:“多谢王妃,这没什么,唯手熟尔。”

    余清窈:?

    余清窈不由看向李策,又感慨万千:“殿下的人……真的很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李策忽然想起了什么,把手蜷在唇边,轻咳了一下,对旁边的福安使了一个眼色。

    福安马上开始张罗清场。

    “把他们都带下去,分开看管……叶大人?叶大人,您也一道下去吧。”

    叶驿丞愣了愣,才回过神。

    “哦!好……好……”

    王妃刚刚居然还说他是个好官,他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暖流,所以老半天都没有回过神。

    细思自己从前糊涂过的日子,

    他真的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当年读过的书。

    福安将他扶起来后,他又郑重地向秦王与王妃行了一礼。

    “小人惭愧,一直因不得重用而碌碌无为,不想在其位谋其事,即便如小人这样的小官,也可以当个好官。”

    “这世间多的是劣币逐良币,能坚守本心的不多了。”李策看着干瘦的叶驿丞,“本王记下你了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回到房间后,余清窈还精神抖擞,没有睡意。

    因而就追着李策问关于叶驿丞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殿下此前从未见过叶驿丞,为何对他如此信任。”她拥着被衾坐了起来,还不肯躺下睡觉。

    李策只好陪着她坐起,不答反问道:“你第一次见他时,有什么感觉?”

    余清窈眨了眨眼,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叶驿丞的画面,又抬眼环视一圈房里朴实简陋的摆设。

    “就……就好像和... ...这两层高的木楼一样,破旧。“

    叶驿丞虽然梳得一丝不苟的发,但是身上的衣服已经洗得发白,袖口也局促得缩在腕间。

    这是穷苦人家舍不得多扯些布做衣裳的缘故。

    “谷城驿站前的道并不是出入金陵城的主道,甚少人经过,由此并不重要,也没有什么油水可以捞,他唯一有的就是那两百亩田和五十亩的山林,其实有这些田和林也比寻常百姓家富裕太多了,完全可以用来修缮这间驿站或者给自己吃好穿好,但是他没有这样做,可见他为人品行端正,清正廉洁,值得信任。”

    余清窈惊讶道:“所以殿下才看了几眼,就已经想了这么多。”

    “观人辨人是我最早就开始学的本事。”李策耐心解释,也有些告诫的意味:“宫里的人比他们更复杂,若是没有办法看穿他们心底真实的想法,很多事情就会变得举步艰难,甚至可以说是危险。”

    “那殿下的眼睛真厉害。”余清窈挺直身,忍不住用指腹缓缓描摹李策的眼。

    李氏皇族都传到了一双凤眼,但是李睿的眼喜欢从上而下的俯视,因而眼尾挑起的尾稍反而不如眼角的内勾高,有一种睥睨不屑的冷傲。

    李策的眉眼虽锋利清冷,却天生有一种矜贵感,好似不需要冷下眉眼也能让人臣服,就好像是一场润物无声的雨,无需要雷霆震响,也能影响甚广。

    “那殿下当初也是将我一眼看穿了吗?”余清窈难免好奇自己在他眼中会是怎样的。

    那时候的她懦弱胆怯,像是风吹就倒、雨浇就塌,没有主心骨的藤蔓,定然很不讨人喜欢。

    李策伸出长臂,将她的腰揽了过来,脸险些就要贴在她的胸口,他从下仰望着她的脸,眉弯唇笑,“不,你恰恰是最... ...复杂的那种人,还有太多的空白可以书写,你很好,也可以把自己变得更好,所以我也没有办法知道你究竟会是什么样子。窈窈,你还有很大的空间可以成长,我也很期待未来能看到你究竟会走到哪一步……”

    她没有定性的才学,没有定性的品格。

    就仿佛还是一粒种子,未到她真正发芽开花结果的时候,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桃子是苹果还是什么。

    他期待她开花结果的那一日,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惊喜。

    余清窈听了李策的话,温澜潮生,感触颇多。

    原来李策不仅仅想当她的大树,为她遮风避雨,他还想让她也成为大树,并肩同行。

    这也就是他为何总会将她带在身边,听他问事决策。

    让她知道身在其位,要谋的是何事。

    “我明白了!”余清窈忽然有了种被人认可的激动,眼眸亮晶晶地望着李策。

    他含笑打量她朝气蓬勃的小脸问道:“真的,都明白……?”

    都?

    余清

    窈眨了下眼睛,两只手交在他脑后,“嗯!我真的听懂了。”

    发丝从她肩头滑下,在胸前荡了荡,将人注意引了去。

    那套月白色的寝衣轻薄柔顺,几乎贴着她的身形,玲珑尽显。

    李策掌心按揉在她的腰肢,往自己的方向带,饶有兴致地说起一件突然浮现心头的事,“我好像还没给你说过,在中都的秦王府里有一间白玉做的大浴池,中央有几片翡翠做的荷叶,不但栩栩如生还结实可靠,几可容人躺卧,其下还有活动的热水汩汩而出,就像一座小喷泉……”

    他虽未见过,只不过看过秦王府的管事给他写的一些讨好的话里提起过王府... ...的奢华。

    其他的都没什么特别,唯有这里似是有点意思。

    余清窈想象了下他描绘出的画面,低头望着他的眼睛道:

    “……那应当是很好看吧。”

    “嗯,一定会很好看。”

    李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对那间奢华的浴池感兴趣,但是有了余清窈后,他都开始期待了。唇瓣张开,挺身而上,衔住她的唇瓣,声音只能含糊地从两人唇齿间溢出,“……尤其你躺在上面时。”

    涎玉沫珠,秀色堪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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